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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琅琊榜/蔺靖】相思入画（十五）

（哎呀我以为今天更不了文儿了呢(•ؔʶ̷ ˡ̲̮ ؔʶ̷)✧此章所有的人物剖析实属个人观点你萌不要认为我黑化了合鸟主～）

人会流眼泪，要么是因为缘，喜缘便化为捧腹时的悦泪，孽缘便成为恸哭中的忧伤；要么是为了债，情债也好恶债也罢，仿佛绛珠草要还仙子的一掊甘露，眼泪流尽之时债也就两不相欠了。

至少蔺晨是这么认为。他那自由散漫惯了的老爹来去如风，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，偶尔回琅琊阁看看自己这顽劣的孩子有没有把屋顶掀上天，总感叹道，“我前世定是欠你哦……这辈子由着你胡闹折腾……”

“不止吧……”蔺晨一笑，急忙还嘴道，“前世你欠了多少债呢，搞得如今要用一生去怀念我娘……”眼瞧着老阁主吹胡子瞪眼地伸了折扇来打他，蔺晨吐了吐舌头一个闪身顿时便不见了踪影。

此时此刻，如花的生命陨落，蔺晨还是流了眼泪的。他用颤抖的手抚上了淑妃冰冷的面颊，替她合了双眼。蔺晨抬头看了看阴霾如夜的天，心里多少还是不忍的。尽管送她进宫并不是自己的主意，但他也是在这政治婚姻中搅进了自己的私心的。若不是他担心朝中宵小之徒会对景琰不利，忧虑景琰背负着江山社稷太累太辛苦，也不会让这柔弱温婉的女子替自己做了这么多事。更何况，他不是不清楚，因为一份若有若无的情，他提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。

蔺晨突然想起以前梅长苏总是对宫羽冷冷的，除了任务从不多言语，自己还笑骂长苏不解风情。如今看来，自己利用了一份纯真的感情岂不是更加无耻麽。可是……为了守护自己认定了的人，总该是有些牺牲的……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，又为什么会在惜别人的命。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心思，他素来是不肯说出来的，只好先自欺欺人地掩了这见不得光的分析，行一步算一步，只要萧景琰身边能多一分安全和平静。

蔺晨抱起淑妃冰冷的躯体交到了萧景琰怀中。萧景琰毕竟是在外征战过的，对生离死别多少能看得开的，过多的流血牺牲让自己已经麻木。他看了一眼蔺晨，没有说什么，然而目光中的安慰却迅速抚平了蔺晨心中的自责。蔺晨任凭凉风吹干了眼角的泪珠，飞身道秦海面前，平静道，“动我琅琊阁的人，我要你，血债血偿。”

我已经输了一局，不能再输第二局了。若是败了……蔺晨不敢多想，瞟了萧景琰一眼，再回头时心里已有了打算。若是败了，黄泉路上我陪你。

一出手便是狠辣凌厉，秦海也清楚蔺晨这是红了眼睛不要命的打法。琅琊阁的招数素来行中庸之道，以守为攻招招紧密。可如今蔺晨仿佛受伤了的野狼，要把对方硬生生的撕碎。

萧景琰所不知道的是，蔺晨一路从金陵赶到青潞关，常常为了战事夜不能寐，身体本就虚透了，又加上在象秋山时疏于调养，刚刚用内力逼出了致哑的药物，一举一动背后都流着虚汗。之前蔺晨每每在自己头痛难耐的时候服下秘制的玉露丸，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无什大碍，实则别说与高手拆招，要不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持，很快便站也站不稳。

秦海轻轻勾了勾嘴角。若是放在平时他是没有几分把握打败少阁主的，可是如今不一样了，胜算倒是有九成。长袖带风，挥剑如虹，俊逸之中三分雅致，秦海不急，他想，慢慢地他总能把蔺晨耗得没了力气，到时候便可以坐收渔利。

秦海出招时余光扫到了萧景琰。萧景琰坐在一旁眼睛目不转睛地瞧着这边，秋水一般的黑漆漆的眸子中担心和牵挂都要漾了出来。面如玉唇若朱砂，一身黑红相间九龙明纹袍子更是衬得身形隽逸出挑。果然是芝兰玉树人中龙凤，秦海心里暗暗感慨道，光是这模样就不由得这许多人愿意为其肝脑涂地，更别说萧景琰是出了名的讲义气重诺言。

青青子衿悠悠我心。秦海脑子中不知为何闪过这样一句诗。但为君故……对某些人来讲，恐怕不只是“沉吟至今”吧，舍了命地护一世周全也是不足够的。有意思，有意思。秦海突然起了玩心，想陪这两人玩一玩。

一道寒光闪过，剑锋直指蔺晨肘部尺泽穴。秦海的功夫一大半是师承于琅琊阁的，如此一招看似戾气十足，蔺晨又怎么能看不出这是虚的。侧了身躲开，再留神那接下来的实招便是。只是没想到秦海的长剑陡然脱手，飞了出去打了一个旋儿，直向萧景琰腰间的衣带。萧景琰只觉得一阵冷风吹得自己有些眩晕，九龙袍顿时不见了踪影，只有月白色的中衣衬得脸色愈加苍白。

蔺晨弃了折扇跑到了萧景琰身边，二话没说解了自己的棉袍披在他身上。萧景琰怔了一下握住了蔺晨的手腕，“你这是做什么……”

“陛下是万金之体，若是冻坏了我担不起。”蔺晨为他系好带子，淡淡耳语道，“你若病了还不是我费劲治，最好早一点听话，这叫遵从医嘱。”萧景琰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了看蔺晨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，嘴唇微微颤抖着，又转眼看到了秦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，用力地握住了蔺晨的手，冰凉，但是有力。

秦海逼近了他们。“今天心情好，遂了你们的愿吧，一起上路，”说罢提了剑当空一挥。两人闭了眼睛，突然间只觉得一股温热溅在了脸上，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。再一睁眼时，只见秦海已经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。

秦海的背后，一人身着紫色毛裘长发及腰，气度不凡，收了弓箭挂在身后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如今的大渝王玄漠。玄漠走到秦海面前，摇了摇手中的布条，那正是蔺晨“无意”中被钉子撕掉的，“要不是蔺公子提醒，我倒是差点忘了为什么要攻打青潞关。”

秦海双目圆睁，布条上殷红的四个字显得无比刺眼，“鸠占鹊巢”。蔺晨这才浮出了一抹微笑，走到了秦海边上轻声道，“你这么聪明，应该知道你所想的跟大王想的，是一样的。”

秦海终于合了眼睛。败给了少阁主，多少有些遗憾，但也是宿命吧。

风更加凛冽了。玄漠向蔺晨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，“蔺少阁主，皇帝陛下，秦海的事情我们解决了，现在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。”

蔺晨扶起了萧景琰靠在自己身上，三人一同向明镜台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