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i_xingsi

【伪装者/楼诚】你若安好（下）

（2016年的第一篇文～高能的糖！😘谢谢这对cp我突然好像有点会撒糖了～看文留评告诉我有木有ooc……）


“砰”的一声门响，阴暗的船舱中亮起了点点微光。一股机油的味道弥漫着，混着血腥味儿，到处充斥着压抑的音调。
 
“不是答应我不擅自行动的！第二次了！”明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，发狠地将怀里有些苍白的人摔在床上。阿诚猝不及防地倒在软软的床上，雪白的床单上顿时留下了斑斑驳驳的血迹。
 
“疼……干嘛这么凶，”阿诚不满意地嘟嘟嘴，一面用另一支胳膊撑起自己，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，“说好的听我的，你可不许出尔反尔。”
 
明楼一面从柜子里拿出酒精和纱布，一面低着头仔细地为阿诚处理伤口。一言不发，沉默不语。烛光跳动映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。阿诚淡淡地笑了笑，“大哥？生气了？”他用脑袋蹭了蹭明楼的肩膀，讨饶似的轻声道，“好了嘛……以后……”

话音未落唇上便覆了一根手指。明楼皱了皱眉头，“外面好像有声音。”

门外隐隐约约有脚步声响起。虽轻微但还是引起了屋内人的警觉。

看着大哥面有阴郁，阿诚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。“没错啊，北村他派人包围我们来了。”

明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印象中，他的二弟阿诚素来都是听话乖巧的，小的时候每天早早地起床帮忙一起收拾早饭，晚上乖乖地把作业做好等着他来检查功课。他要强，落下的功课自己点灯熬油也要补完；他独立，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从不依靠别人。

他是那种高烧难退都不肯吭声的人。

长兄如父。都以为明楼和明镜一般都宠着幼弟明台，可是明楼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在乎阿诚。

一如现在。看着阿诚流血的手臂，他心里也会跟着生疼。

明楼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，一阵恍惚才回过神来。这次，他的阿诚如此古怪精灵，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“你别告诉我北村包围我们也是计划里早就设计好的。”

阿诚抬了眼，漆黑的眼眸仿佛深夜里的星。“是啊，如果你是北村，你会相信我舍得亲自下手置我的大哥于死地？”

明楼顿时有些无语。

“所以……”阿诚狡黠地笑笑，有些卖关子道，“我跟他商量的结果是，我在这个房间里了结你，他不要插手。如果最后从这个房间中走出来的除了我还有别人，他会立刻送我上路。”

明楼用手撑着头。北村的多疑他早该想到的，阿诚告诉他的那个简单的计划实则漏洞百出，自己怎么会那么粗心没看出来那只是阿诚糊弄他的幌子。

明楼没有说话。阴暗的船舱里只能听到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。

“怎么？不问我下一步怎么做？”

“不用问。你肯定有计划，我听你的就是。”

阿诚早就可以独当一面。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比明楼差。

明楼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酸楚。说不出。他愿意拼尽一切护阿诚周全，从没想过阿诚待他也是同样的心思。

你若安好，便是晴天。

“好吧……”阿诚重重地呼了一口气，从床上坐起来，径直走到一个角落，指着一块木板道，“这间船舱旁边就是油舱，等会儿我在这间屋里放一颗定时炸弹，我们从船下面逃离，游回岸边。一分钟以后炸弹引爆，北村他们自然会陪葬。”

“北村估计做梦也没想到，这间船舱下面有一个口子……”阿诚走过来按住明楼的肩膀，替他揉了揉，“怎么样，我的计划是不是很棒？”

“不怎么样。”明楼黑着脸，“你还受着伤，等会儿江水一激伤口发炎怎么办？亏你想的出来……”

阿诚知道大哥在心疼自己，不知不觉地嘴角浮出了一抹笑意。“好了，快行动吧，再不动手北村要起疑了。”

两个人熟练地从床底摸出来各种导线火药，安安静静地开始安装定时器。四下无声，只有金属碰撞的零碎声，炸药桶放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声，导线摩擦的滋滋声，衣服发出的窸窣声。

或许他们都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并肩作战了。但是每一次他们都无所畏惧，因为背后有一个坚实的后盾。

生死相依，不离不弃。

两人相视了一眼，明楼轻轻点了点头。一切就绪。

“走吧，”阿诚将定时炸弹放在床下，招呼明楼，“大哥你先下去，我启动炸弹后就跟下去。”

“不行，”明楼用命令地口气道，“你胳膊有伤，你先下，这边我来。只有一分钟，你行动没有我方便。”

“当年爆破课我可是全班第一……”

“我是你的上级！服从命令！”

“说好的这次听我的，这次我是总指挥！”

“我是你大哥……”明楼压着声音歇斯底里道。

大哥代表着一切。

阿诚顿时没了话。他默默地走到夹板处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明楼一眼，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。

启动。倒计时开始。明楼很快便跟了上来。

江水很凉。阿诚觉得受伤的右臂没了知觉。虽然只有一只胳膊游泳，他依然游得很好，不一会儿他便觉得身边有人跟了上来。

两个人鱼一般地从船底游出，缓缓浮出了水面。他们不敢多做停留，离游轮远一些就多一分安全。

很快，一道金光闪起，巨大的声响久久回荡在上海滩上，冲天的水柱模糊了岸边建筑的灯光。就在这一刹那，明楼冲过来环住了阿诚的腰，把他往怀里一带，被炸的零碎的木板船皮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，落在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。

两个人埋在水里不敢动，浑身冰凉，硝烟弥漫。他们紧紧靠着对方。

明楼闭了双眼屏气凝神，死死地抓住了阿诚的衣服。

唇上突然一热。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蜻蜓点水一般地吻了自己。

再睁眼的时候，阿诚正靠在自己的肩头。过多的失血已经让阿诚筋疲力尽。游轮渐渐沉了下去，明楼带着他游到了岸边，两个人湿淋淋地爬上来。

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若有若无的朝霞已经在远方露出了笑靥。

一切仿佛一场梦。豪华的游轮。金碧辉煌的大厅。阴暗潮湿的船舱。刺耳的枪响。

还有，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幻的吻。

“安全了……”阿诚躺在鹅卵石上长呼出一口气。黯淡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。

“还有，我们已经‘死了’……”明楼笑的仿佛天边的朝阳，“走吧……”

“去哪儿？”阿诚轻声问。

明楼没有回答，潮声滔滔。有你在的地方，都是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