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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……

【蔺靖】【后传】四十九日静寂(六)

(为了tag的事情跟大家道歉……重发。😣)


言侯府的大门显得宏伟大气。听闻太子殿下要来,虽然已经是寒冬腊月,寒风凛冽,但是言豫津还是早早就恭迎在了门口。

“参加太子殿下,”言豫津见萧景琰和蔺晨一前一后从马上下来,将他们往府里迎,“家父前几日不知为何突然晕厥,现在已经并无大碍,有劳太子殿下和蔺少阁主惦记。”“言侯乃是朝廷支柱,不亲自过来看看怎么能放心,”萧景琰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里走,“豫津,快带我们见见言侯吧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言豫津突然停住了,显得有些踌躇。

“怎么了?不是病好了吗?”萧景琰问道,眼睛里满满都是问号。

“那个……前几日是病好了,可是这几日又染上了风寒,现在正在调理。不过郎中说无甚大碍,吃几副药就好了。”

不会吧……抑脉散我记得没有副作用的啊。蔺晨心里暗暗嘀咕,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道,“豫津,我就是大夫啊,帮令尊切切脉确认一下可好?”

“对啊,蔺少阁主一向妙手回春,让他帮忙看看吧,”萧景琰也附和道。

“那……好吧,有劳少阁主了。”言豫津带着几个人走进卧房。言侯正在在榻上躺着,见有贵客前来便欲起身相见,结果被风吹了一下又开始咳起来。

“言卿不必多礼,”萧景琰连忙迎上去,“好生将养便是。”

言侯点点头,大概是嗓子哑了,豫津给他喂了一口水后才勉强可以说出声音。“有劳太子殿下惦记……人老了,不中用了,一吹就病了。”“言卿这是哪里话,您是朝中元老,不必太过操心,好好休息便是。”萧景琰用力攥了攥言侯的手,诚恳地道。

蔺晨坐在了床边,“言侯爷,我给您诊诊脉。”他刚一触碰到言阙手腕,言阙下意识地把手往后抽了一下。蔺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言阙这才将手伸出,缓缓道,“真的不用担心……我这点小病很快就好……”

蔺晨摸到了言阙的脉象。萧景琰感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蔺晨明显一颤。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钟,蔺晨的胳膊有些微微发抖。

“怎么了?”萧景琰轻声问道。

“啊……没什么,确实是染了风寒,”刚刚蔺晨脸上细微的变化随机不见,淡然道,“言侯爷确实是风寒,只要调理几日,好好休整,自然无甚大碍。豫津啊,好好照顾你父亲便是。”

屋内的光线不算明亮,言豫津没有注意到蔺晨刚才的异常,随即便道,“蔺少阁主确认过我便放心了,多谢关怀。”

萧景琰又与言侯交谈了几句,但是心里惦记着蔺晨刚才的异常,就匆匆叮嘱了豫津一番,便与蔺晨一同出门。他见蔺晨有点游离,不知道在想什么,便好奇道,“刚才……我感觉你好像察觉出了什么东西,到底是什么?言侯爷真的是风寒吧?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病吧?”

“那倒是没有,真的就是风寒……”蔺晨走下台阶,负手而立,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飘啊飘的,留给萧景琰一个背影,“不过啊……有件事情我倒想不明白了。”

“什么事情?”

“我记得……言侯以前为官的时候,是文官吧?”

“嗯,是,”萧景琰点点头,“他还出使过藩国呢。”

“不该啊……”蔺晨低头盯着脚下的路,仿佛要把地看出一个洞来,“脉象为何如此虚浮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什么意思?”

“殿下,不是我多心,”蔺晨终于抬起头,对萧景琰低声道,“言侯脉象薄弱无力,像是受过重创之人,文官从未征战沙场,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……而且即便是武将,若是重伤至此便性命堪忧,这就奇怪了。”

“嗯,你说的有道理,”萧景琰的表情也凝重起来,他闷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,“不过,我倒记得十三年前,言侯好像曾经生过一场大病,卧床不起半年有余,至于是因为什么倒是不清楚了……嗯,就是十三年前,赤焰的案子刚刚发生,林帅他们惨死梅岭,宸妃自尽,我皇长兄服毒自尽,然后言侯就病了……我当时以为是惊惧痛心所致,倒也没多想,如今看来当时的那场病竟然如此严重。”

蔺晨没有答话,残枝枯叶纷纷落地,在地上低低地打着旋儿。难道又跟赤焰的案子有关?蔺晨心里面画满了问号,心里略略有些不安—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。罢了,蔺晨心里对自己道,旧案已经昭雪,那些该尘封的东西,就让它随着时间渐渐褪色吧。

蔺晨与萧景琰两人又聊了几句正要别过,突然远处马蹄声传来,一人从远方赶来,“殿下……殿下,不好了,陛下他……中风发作,这会已经神志不清了……”

萧景琰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慌,脸上的线条显得格外清晰。他随即上马,蔺晨冲着他点了一下头,一行人就往养居殿方向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。


梁帝确实是病了。几个太医轮流施针才保下了一条命。这位曾经鲜衣怒马、意气风发的皇帝,如今在病榻上已经是口角歪斜,差不多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儿。静贵妃日日夜夜守着他半步不离,萧景琰除了每天处理政务以外,也会来养居殿看看父皇,陪陪母亲。这一日梁帝的病仿佛是好了一些,萧景琰也可以松口气,想出去走走,不知不觉就到了蔺晨那里。

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。萧景琰还不知道,蔺晨这几日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屋里,研究那起死回生的方子,为了不被外人知道,把一应家仆都赶得干干净净,就留下几个熟悉的人在这里。即便是这样,除了飞流有时候会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蔺晨忙活,其他人仍然不知道这位少阁主到底在屋里搞什么神秘的东西。萧景琰走进了正堂,感到四周冷清得出奇,这时飞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站在了他背后。

“等着。”飞流闷闷地说,也不让萧景琰坐,就这么门口站住了。

萧景琰感觉一个人影挡住了光线,他回头一看,原来是飞流。他知道不论是江左盟还是琅琊阁,上上下下都十分宠溺这个少年,当下也不计较,自顾自地坐下问道,“你蔺晨哥哥呢?”

“屋子里。”飞流指了指后面那间不起眼的屋子。

“我是问,在屋子里忙得什么?”萧景琰有点哭笑不得,于是追问道。

“不能说。”飞流坚定地吐出这三个字。

“你蔺晨哥哥不让你说?”萧景琰觉得这个少年甚有意思,便跟他聊了起来。

飞流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“那……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告诉别人?”

飞流想了想,他还不理解这两句话实际上是一个意思,于是歪头答道,“试验。”

“试验?试验什么?”萧景琰好奇道。

飞流还没说话,后面那屋的门“吱嘎”一声开了,蔺晨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出来,看到萧景琰在不禁愣了一下。“不知殿下前来,有失远迎,还望恕罪。”

“没事啊……我跟飞流聊得挺好的。哎?你忙什么呢,飞流说你在试验,试验得什么?”萧景琰见蔺晨进来了,便起身相迎。

蔺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,“飞流!你胡说八道什么了?”蔺晨呵斥道。飞流满脸委屈地看了蔺晨一眼,也不辩解,嘟起嘴来。蔺晨对萧景琰笑道,“也没试验什么,不过是最近从一本书上看到一个治疗头痛的方子,便拿草药试一试行不行。对了,陛下最近怎么样了,我看殿下最近也很是劳累吧,消瘦了许多呢。”

“父皇没事,这几日好多了,”萧景琰揉揉眼睛,仔细看了看蔺晨,“倒是你这几日不见,怎么越发苍白了……你是不是病了?”

“我自己是郎中,能有什么问题啊,”蔺晨笑笑,天知道他笑得有多么心虚。这几日为了搞清楚剂量,他日日放血,好像血不是自己的一样,导致脸白的就仿佛一张纸一样。

萧景琰倒也没多问,便与他一起谈了谈朝中的事情。末了临走时嘱咐道,“你要多保重身体啊,下次来的时候可不想看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。”

“好,殿下说的我怎么敢不听呢,”蔺晨笑道,将萧景琰送到门外,眼看着他骑马走远了才回屋。刚一进门,只见桌上防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水,宫羽姑娘正站在窗前,见蔺晨进来回头莞尔一笑,淡淡道,“趁热喝吧。这样折腾自己。”

蔺晨看了看桌上的红糖姜水,又呆呆地看看宫羽。他没有说话,端起碗来一饮而尽。“不要告诉别人。”蔺晨喝完后擦擦嘴角,缓缓说道。

宫羽嘴角一勾没有说话。发梢在风中微微飘动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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